施琅一脸傲气的拱手言道,在座众将,无论是张进、柯宸枢这边的旧将,还是黄廷、洪习山等新附之人无不色变,对其性子没有什么了解的陈斌更是一脸的不屑,甚至就连施显也轻轻的拽了他的兄长一把。
“狗汉奸,老子还没找你麻烦呢,先跟老子别上苗头了。”
心中如是想到,陈凯面上却是不显,反倒是拱手笑道:“施帅说笑了,下官一介文人,又不会什么武艺,智勇双全什么的,无非就是些无知小民们的谣传罢了,实在做不得数,做不得数。”
陈凯回之以谦虚,黄廷和施显亦是连忙打了个哈哈,把这段尴尬错了过去。只是这一幕却全部看在了郑成功的眼中,但他却没有动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声色,仅仅是坐在那里,细细的观察着在场众人的神色和反应,脑海中不知道想着些什么。
出了这么一个插曲,整场宴会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诡异起来。施琅盛气凌人,陈凯绵里藏针,二人自此之后,也再无任何交流,倒是黄廷、洪习山乃至是施显等人却多有向陈凯敬酒,语带敬仰,与施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深夜时分,接风宴在轻歌曼舞中宣告结束,众人散去,施琅等人则还被郑成功留下叙了叙话,才转而回到了居所。
“一个区区的五品文官,狗一样的东西,竟敢当众讥讽我无知!”
亲兵退下,桌上的醒酒汤尚未来得及动,施琅一巴掌拍在桌上,便是溅飞了半碗出去。骂过陈凯,施琅转而指着他的弟弟施显的鼻子便怒叱道:“黄廷、洪习山那几个货色也就罢了,你倒好,竟还有心给他敬酒,是成心气吾不是?!”
对于这个兄长,施显向来是多有畏惧。不光是在于长兄如父的传统道德所致,更多的还是其人才华横溢且心狠手辣,便是他这个做弟弟的也不可避免的心存恐惧。
眼见着兄长怒极,施显也不敢去说施琅的不是,干脆便以陈凯在郑成功身边甚是得用为由,劝说施琅这么横眉冷对的于己亦是不利。可是这话听在施琅耳中,却已经变了另一种味道,干脆对其弟喝道:“那厮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子,让你不顾一奶同胞之情来为其说项!”
“哎,兄长,吾怎会为其说项呢。”说着施显不由得叹了口,继而言道:“愚弟的意思,便是咱们说到底是初拉乍到,平白得罪人总不是好事。便是让那些追随过太师的叔伯们看了,也未必会向着咱们。”
“吾用得着那些老东西偏帮?”
冷哼了一声,施琅更是毫无顾忌的喝问道:“莫说父亲大人和武毅叔,就是咱们兄弟也是当年追随过太师的,那厮才来了多久,无非不就是个去年才到南澳岛投的国姓吗?拿下个潮州城就自以为如何了,若是你我兄弟,百来人便可以拿下这潮州城,哪会如其那般,自不量力的去刺杀车任重,笑话。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施显知道,以着他兄长的性子,再多说也是没什么用了。只是他的兄长做事实在有些太过张扬了,第一次见面便如此,还是当着郑成功和众将的面如此。但是随着施琅的一句话,施显却猛地便是一愣。
“无需在意那厮,他不就是管着一个军器局吗,若是他敢在军器上给吾耍心眼,不说国姓不是个瞎子,吾亦定叫他好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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